兰卡今天写文了吗

于是我眼泪的河流向你…
“爱是一种让凡人脱离庸俗的品质。”

【画杰】Act 3

未完成,没写完,先发给大家看个乐(闭眼

祝我亲爱的罪人纪念日安康——纪念你的死去和原罪诞生,你即恐惧


-“回应我,回应我。”-

 

    画展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六点整,离结束还差半个钟头的时候艺术宠儿才姗姗来迟。这可就让那些早在画展开始前便装模作样簇拥着来了的各路奥楚蔑洛夫们一阵好等。

    最先坐不住的是那群东区的假金丝雀们,整个伦敦城东区只有这些天真姑娘还敢来了,她们费尽心思装扮自己指望着来这找余生饭票,可惜她们的愿望落空了,这里尽是些瞧不起她们的名流和世家小姐。先不提小姐们的白眼,那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名流们实际上早就自己败空了自己,他们面对这些温情屋的索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更何况为了更好地全方位全时段保证自己看起来尊贵且独特——他们认定这样足以给瓦尔登庄园那个性格怪异的少爷一个好印象,毕竟怪人都喜欢同类——他们给这些漂亮姑娘的就只有扬起的下巴和对准她们的鼻孔了。

    就这样,掉漆金笼里的假金丝雀们彻底没了指望,与其继续守着那个不知面貌的活摇钱树出现倒不如赶紧回到她们的安乐屋里,继续接待一个又一个寻欢作乐且乐意现场付款的老爷们,填饱肚子可比找机会一步登天来得实在得多。她们年轻,还有天赐的一点点美貌,这已经足够她们安稳地度过这个季节了,至于未来——她们自己都难说这东西到底还会不会有。

    然而真正的天之骄子们损失的则更严重。他们浪费了整整一天用来享乐的时间,不得不在千万双眼睛前做做样子,今天的主人公出现得越晚,他们也就越精疲力尽了---------就在十分钟前,忍受不了苦闷的先生小姐们再次大手一挥统统选择离开,因为他们完全笃定了那位小盗火者现在正在他的埃斯佩里德里进行所谓对艺术的探索,他肯定全然不顾这次画展的举行成功与否了。

    而这恰恰是艾格所希望的结果。余留下的人越是寥寥无几,他就越是坚信这些人中肯定会有人能领悟艺术的万分之一——虽然毋庸置疑的是他们并不及他,但是唯有这些人的夸赞才更是悦耳。平凡人在艺术面前都渺小,而他所拥有的天赋无与伦比,这是难耐的孤独,他急需一位思想共鸣者。

    于是这位迟到的主演放眼望去,屈指可数的鉴赏者对他来说已然是座无虚席的观众台了。他满意的混迹于戏剧落幕时四散的人群之中,心安理得地享受所有赞美。

    他快步走向自己的得意之作,向日葵在金画框里熠熠生辉——这完全的生活之美。他像是位久经世故的老教皇,庄严地用眼神为每一位路过这幅画的鉴赏者加冕,这样的神圣是不为任何事所影响的,即使他现在穿着的不过是件满是颜料画痕的白衬衫,他仍旧高高在上。

    他能听见人们的窃窃私语,赞美和夸耀填满了玻璃罐,沿边溢出的美蜜将他完全淹没,他就这样大口饮下这甜蜜的鸩毒——大抵在他看来,人们仍然没有察觉到瓦尔登家的独子已经到来。

    展室的天顶在这位挑剔的美学使者要求下全部替换成了玻璃,这使伦敦城的暮色可以尽情落入。琥珀色黏稠地吻上每一个人,无棱角的阴影均匀笼罩着观众席,模糊了每一张脸,将平庸和美全部溶化滴落满地,他很难再看清任何人了。

    曾经有人问过这位艺术天才,在所有器官中的“美”是什么。那时他尚年幼,毫不犹豫便回答了自认为最正确的答案:他认定手是一切美的起源,因为艺术自手传播——怎样一个手的时代啊!可当他又看见了鲜活的美开始诞生,那么艾格·瓦尔登现在的回答就只有一个了。

    眼睛。

    他现在正看着的一双眼睛,一双神赐的礼物,那该是一对怎样的美眸啊——悄无声息地藏匿在阴影里,流盼所至都抹上一层醺黄,淡琥珀色在他眼中安静流淌,转身又在暮霞间弹唱一整曲疯狂,黄昏就凝露在他的眼眶,这样的美仅是一眼就足以让人沦陷。

    他们互相对视着,眼眸与眼眸被无数个在深橘红色夕阳中闪闪发光的细小尘埃隔绝开来。他们之间相隔甚远,谁也不迈出第一步,但灵魂却好似已经在热吻,全然抛弃了现世的局限与所有距离,他们又从未那样相近。

    一切事物都在此刻蒸发了!惊艳感敲醒爱美的天性,睡眼惺忪的本能如今再度青春!一切现世的都缠绵着飞去了,这里只有他们。在那双剔透的橙黄中,他看到艺术再次绽放。

    仅是一眼,重启辉煌的本能敲响他心尖的金钟,轰然倒塌的象牙塔就足以告诉他,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他在这世上独享的共鸣者,他们的灵魂完全属于彼此。

    空气在无言中缓慢地凝固了,本就不喧杂的人声彻底被裹入淡琥珀色的安稳中,艾格·瓦尔登就这样站在原地,他还是保持着原样一动不动——根深蒂固的高傲让他不愿走下大教堂的主讲台,但他的心却早已隔着彩色玻璃窗向晚霞索吻。再近一点,再近一点,老教皇要为他亲爱的教子加冕;再近一点,再近一点,让余晖能够尽情吻上你的唇,让美能够看清美的脸。他就这样站在天平倾落的最后一点霞光里,只渴望这双眼睛的主人走出阴影。

    美终究是要回归艺术的。

    

 

    皮鞋跟与灰色大理石地板相碰撞,清脆的声响正缓慢而有节奏地靠近艾格的身旁——肉体之间的距离一步步贴近已相吻的灵魂,效仿着将要依偎,对方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突兀停下。耳旁是精纺呢绒相互摩擦发出的窸窣声,这让艾格意识到他不知名的灵魂共鸣者此刻正在欣赏他身后的画——由他所创作的画,包含了艺术和美的精华以及他所有的思想。澈澄的淡琥珀色缓慢地,自上而下地将整幅画纳入其流下的松油脂中:美眸审视画中的爱意与傲慢,也审视他自以为是的灵魂。他满怀欢喜和热情,准备恭迎这足以震颤灵魂的救赎与美满。

    他现在再难以控制自己保留什么高不可攀的傲气以供他自视不凡了,因为他们的灵魂早已达成某种契约,现如今他们只是上帝天平上两根完全平衡的羽毛。孤独感是尖刀,抵在他腰后又柔声哄他转头,要求这位目中无人的狄奥尼索斯看向他的活缪斯——这不知又是阿芙洛狄忒的第几任情夫,竟让她如此偏心将所有的美貌赠予。

    他的缪斯就这样彻底暴露在将死的暮色和他的视线中,黑色高礼帽不可避免地投下小片阴影,柔和了面部棱角感也足以使人平添份神秘。或许这张脸的每一处线条都由米开朗基罗亲手操刀雕刻,否则又怎会如此完美地中和了所有锐利和异乡人所独有的风情。这比西斯廷教堂天顶画更摄人心魄的美,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神的偏爱。

    金钟又敲响一次,现在是傍晚六点二十分整,美好本身引诱他开口,他便说话。

    “您觉得这幅画如何?”

    所有期待和爱都对号落座,准备迎接这份天赐的喜悦;他的缪斯也应邀出席,言语本身就是舌尖的舞。

    “如果要我说,这幅画只是技巧运用的灵活罢了。绘画知识的简单展现,没有任何艺术和美,更别提所谓‘灵魂’……简而言之——”

    他的缪斯笑语盈盈。

    “糟糕透了。”

    圆舞曲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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